广元口碑榜叛逆孩子封闭管理学校
广元口碑榜叛逆孩子封闭管理学校
在广元城北的群山褶皱里,有一所被当地人称作“口碑榜”的封闭管理学校。它不靠广告,也不贴标语,却年年被家长口口相传,像一枚被时间打磨得温润的鹅卵石,沉在嘉陵江支流的水底,只有真正需要的人才会俯身拾起。
清晨五点,山雾还没散,值班老师老赵已经站在操场边。他手里不拿哨子,只握一杯淡茶,看孩子们从宿舍楼鱼贯而出。队伍里有人哈欠连天,有人故意把鞋跟拖得噼啪响,还有人把帽檐压得低低的,像要把整张脸埋进阴影。老赵不催,也不吼,只把茶杯举到唇边,轻轻吹一口气。那缕白雾飘出去,像一句无声的提醒:你们可以慢一点,但别停。
第一节课是“拆笔”。不是语文课,也不是手工课。每人发一支中性笔,十分钟内把它拆成最小单位,再原样装回。有人三下五除二,有人把弹簧弹飞,急得满屋找。老师不评分,只问:“刚才哪一步最慌?”孩子愣住,第一次发现,原来慌乱可以被拆解成具体动作。
午饭时,食堂阿姨把土豆切成骰子大小,炖得软糯。有个男孩把碗一推,说“我不吃猪食”。阿姨没生气,递给他一把小刀和一只生土豆:“那你做一份能咽下的。”二十分钟后,男孩端着焦黄的土豆丝回来,自己先尝了一口,耳根悄悄红了。那天起,他再没说过“猪食”两个字。
下午是“背山”。不是比喻,是真的背。每人发一只空竹篓,去后山捡三十斤枯枝。有人耍小聪明,捡松针充数,被同伴揭发;有人咬牙背回五十斤,肩膀勒出血痕。傍晚称重时,老师只记数字,不表扬也不批评。夜里,血痕男孩在日记里写:“原来我扛得动比自己更重的麻烦。”
熄灯前,宿舍走廊的灯一盏盏暗下去。心理辅导室还亮着。心理老师姓林,说话像剥橘子,一瓣一瓣拆孩子的壳。有个女孩第三次推门进来,开口仍是“我恨我妈”。林老师递给她一张白纸,让她把“恨”字写满。写到第七行,笔迹开始发抖;写到第十行,纸被水珠洇开。女孩抬头,发现那是自己的眼泪。
周末,家长被邀请来“反向参观”。他们不能进教室,只能站在操场外,看孩子分组完成“盲行”——一人蒙眼,一人口令指引,绕过摆成迷宫的凳子。有个父亲看着儿子磕磕绊绊,突然蹲下去,用拳头抵住嘴。等孩子终于抓住终点处的红绳,他站起来,眼睛亮得像被山泉水洗过。
三个月后,毕业典礼没有鲜花,也没有证书。老师把孩子们带到后山,指着一片新栽的小树说:“你们每人认领一棵,明年今天回来看它。”有人问:“要是长歪了呢?”老赵笑:“那就再扶一扶,就像我们现在扶你。”
下山时,山雾散了,阳光像碎金落在嘉陵江面。孩子们背着空竹篓,脚步比来时轻。他们不知道,口碑榜真正的秘密从来不是封闭,而是把“问题”两个字拆开,让每一道裂缝都长出新的枝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