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阳口碑榜叛逆孩子封闭管理学校
岳阳口碑榜叛逆孩子封闭管理学校
岳阳口碑榜里的“叛逆孩子封闭管理学校”从来不是冷冰冰的钢筋水泥,而是一座被洞庭湖湿气轻轻浸润的“成长小岛”。家长口中的“口碑”二字,往往带着深夜长叹后的庆幸--庆幸自己把孩子交给了会蹲下来听他说话的人。
清晨六点,雾气从教学楼后的樟树林漫上来,值班老师老周已经拎着铜铃在宿舍楼下晃三圈。铃声并不刺耳,反倒像湖面掠过的一只白鹭,把孩子们从梦里轻轻叼起。二十分钟后,操场出现稀稀拉拉的队列,有人鞋带没系,有人帽檐压到眉毛,但没有呵斥,只有一句“今天谁愿意带操?”声音落下,一个把校服穿成斗篷的胖男孩举了手,他上周还因为打架被扣了分。老周把哨子递给他,像递出一枚勋章。
上午的课程表上没有“语文”“数学”这类字眼,取而代之的是“情绪考古”“冲突实验室”“家庭剧本杀”。情绪考古课上,老师发给每人一张旧车票、一块碎瓷片、一张揉皱的演唱会门票,让他们写一段“如果它是我的昨天”。那个总把耳机塞进耳朵的女孩,捏着一张岳阳到长沙的动车票,写了整整三页:原来票根是她离家出走那天买的,却因为舍不得妈妈煲的莲藕汤,在候车室坐了一夜。写完后,她把纸折成小船,放进教室后面的“洞庭盒”,盒子每周五由心理老师统一“打捞”。
午饭时间,食堂阿姨把辣椒炒肉里的辣椒挑出来单独放一盘--这是给“不吃辣联盟”的特权。联盟发起人是个剃了半寸头的男孩,入校时曾用打火机点过窗帘。阿姨记得他不吃辣,就像记得自己孙子不吃葱。男孩第一次发现,有人把他的怪癖当回事,那天他悄悄把辣椒盘推给同桌,说了句“你吃,别浪费”。
下午是“劳作课”,孩子们在围墙内的三亩地里轮流翻土、种菜、喂鹅。围墙不高,上面爬满凌霄花,橘红色喇叭口对着天空,仿佛随时会喊出谁的名字。曾有孩子半夜翻出去,却在田埂上坐了半宿,自己回来了--他说外面太黑,不如这里的鹅叫听得懂。劳作课结束时,每人可带走一把菜,很多学生把菜塞进老师办公室的门把手里,像放下一封没署名的道歉信。
夜幕降临,宿舍熄灯前有一小时“夜聊电台”。值班老师把麦克风递给今天最想说话的人。上周是那个打架的胖男孩,他讲自己七岁时爸爸在洞庭湖上跑船,一年只回家一次,每次带回来的不是玩具,是一身湖水味。讲到最后,他忽然问:“老师,我爸是不是也怕我?”麦克风传到下一个人手里,黑暗里只剩呼吸声,像潮水悄悄退远。
口碑榜上的数据从不炫耀“转化率”“戒断率”,只写着一句话:家长可在任意周三下午三点到校,和孩子一起上一节“对视课”。教室里没有桌子,只有两把面对面放的椅子。孩子坐着,家长站着,三分钟不许说话,只能看。那位曾用打火机点窗帘的男孩,在第十五次对视时,突然伸手替妈妈把额前碎发别到耳后,妈妈的眼泪砸在地板上,声音大得像是洞庭湖涨潮。
岳阳的雾散了又聚,凌霄花谢了又开。口碑榜上的名字每年更新,却总有人回来,在劳作课的地头插一块小木牌:某某届毕业生,回来看鹅。木牌歪歪扭扭,像极他们当年桀骜不驯的字迹,可木牌下的土是松的,因为刚刚被翻过一茬新土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