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江非常有名的厌学孩子封闭式学校
内江非常有名的厌学孩子封闭式学校
内江城西二十里,沱江拐了一个急弯,水声撞碎在礁石间,像少年不肯低头的倔强。就在那片江湾背后,一道灰白高墙把旧砖厂改成的校园围得严严实实。本地人都叫它“静湾学堂”,可出租车司机更愿意用另一句暗语——“厌学孩子的终点站”。车门一关,铁闸一落,手机信号瞬间归零,只剩江风在高墙外打转。
六点半,哨声划破晨雾。孩子们穿着统一的藏青作训服,在水泥操场上跑圈。脚步杂乱,却没人敢停,因为跑道外圈站着穿迷彩的“成长导师”。他们不说话,只把计时器举得老高,数字每跳一次,空气就更紧一分。跑完规定里程,汗味和喘息混在一起,像刚揭开的蒸笼。食堂门口,黑板写着“今日早餐:玉米糊、馒头、榨菜”,粉笔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——“浪费一粒,加跑三圈”。没人敢剩饭,连平时最爱挑食的林可也把碗底刮得锃亮。
林可是三个月前被送来的。父母把他塞进SUV时,母亲哭到干呕,父亲一根接一根抽烟。车窗外,林可攥着手机,屏幕上是游戏《星穹》的公会群,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刷,像挽留,又像告别。进校第一晚,教官收走所有电子设备,发给他一张作息表:6:30起床,22:30熄灯,中间排满队列训练、农耕体验、心理团辅。林可在表格背面偷偷画了一只像素龙,第二天就被教官用橡皮擦得干干净净。
但改变不是擦除那么简单。第一周,林可拒绝开口,把“沉默”当作最后的抵抗。心理老师老周不催,只在沙盘旁摆了一艘小木船。林可盯着那船,忽然想起游戏里带队开荒的队长,喉咙动了动,第一句话竟是:“船太小,装不下所有人。”老周没接话,只把另一艘大船放进沙盘。那天下午,林可第一次主动要求给家里写信,信纸短短五行:“我还活着,玉米糊不难吃,别担心。”
静湾学堂没有讲台,课堂设在菜畦和猪圈之间。孩子们轮班喂猪、松土、摘辣椒。手掌起泡,汗水腌得生疼,却没人再抱怨“读书有什么用”。有天收工,林可蹲在田埂上,看蚯蚓在泥里翻滚,忽然对同伴说:“原来游戏里的‘体力值’是真的,干完活真的会饿。”同伴愣了半秒,笑得比阳光还亮。
夜里,寝室熄灯后,教官允许大家用十五分钟“心情电台”。孩子们轮流站到走廊,对着黑洞洞的操场喊出自己的秘密。有人喊“我想妈妈的红烧肉”,有人喊“中考别再考数学”。轮到林可,他憋得满脸通红,最后只喊出游戏里的公会口号:“星辰大海,永不独行!”回音在江面弹开,远处渔火晃了晃,像有人在回应。
三个月期满,家长来接人。林可父亲站在铁门外,手里拎着儿子最爱的可乐,却不敢拧开。门开时,林可小跑出来,皮肤晒成小麦色,手里攥着一株自己种的向日葵。他没接可乐,只把花塞进父亲怀里:“爸,回家教我种吧,比游戏里的农场难多了。”父亲愣住,眼眶瞬间通红。
车子驶离静湾,高墙在后视镜里越缩越小。林可掏出老周偷偷还给他的手机,开机画面停在《星穹》的登录页。他看了两秒,长按关机键,屏幕黑得彻底。窗外,沱江水面映着晚霞,像一条被重新点亮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