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石公认不错的厌学孩子专门管教学校
黄石公认不错的厌学孩子专门管教学校
黄石的清晨,山脊被薄雾轻轻缠住,像一条不愿醒来的江豚。就在这片灰青色的背景里,有一排不起眼的米黄色小楼,门口没有高墙,也没有铁丝网,只有一块小小的木牌——“黄石向阳成长中心”。本地家长口耳相传,说这里是“厌学孩子最后的温柔乡”,不吼、不骂、不体罚,却能让逃学、通宵游戏、把课本当枕头的少年,重新愿意背起书包。
中心创办人老俞,曾是黄石十四中的“王牌班主任”。十年前,他带的高三班创下全校最高升学率,却也创下“最多学生接受心理咨询”的纪录。老俞突然意识到,自己用分数把孩子们逼到悬崖边,便辞职进山,租下废弃的林场宿舍,一点点改建成现在的模样。没有口号,不贴标语,他把校训缩成八个字:先做人,后读书。刻在一块老船木上,立在食堂门口,孩子们排队打饭时,一抬眼就能看见。
招生没有广告,全靠家长“偷偷”介绍。有人担心这是“贵族托管”,其实收费比市区补习班便宜一半。唯一的门槛是家长必须先来上三天课,学怎么“闭嘴”。老俞说,孩子不想学,90%是因为家里太吵。于是,第一批被送来的少年,常常发现爸妈比自己先被“改造”:手机收走,住上下铺,早上六点跟着吹哨起床跑步,晚上十点熄灯,熄灯前还要写“今日过错三百字”。父母熬不住了,自动退场,孩子却留下来,因为这里“没人盯成绩,却有人陪玩”。
课程表像一张随手撕下的日历:上午种地,下午读书,晚上“讲真话”。三十亩地,一半种水稻,一半种蔬菜,孩子们轮班当“农场主”。第一次下地,城里来的小家伙们踩着泥巴大哭,一周后,有人半夜偷偷给白菜盖被子,怕它们冻着。老俞把这一幕拍下来,发到家长群,配文:“他肯照顾一棵菜,就会照顾自己。”
下午的阅读课更随意,书架是旧啤酒箱钉的,书却新得发亮。不许做笔记,不许写读后感,读到哪里算哪里。读《西游记》的孩子,突然站起来问:“孙悟空被压五百年,是不是也像我们被作业压?”老师不急着回答,递给他一把锄头,说:“去把后山的杂草压一压,草倒了,答案就出来。”傍晚,孩子回来说:“草压平了,风一吹又站回来,原来压不是办法,得把根挖了。”老师拍拍他的肩:“明天想读哪本?继续挖。”
最神秘的是周三晚上的“真话圈”。灯全灭,只点一盏煤油灯,十几个人围成圈,只能说“我今天最真实的念头”。规则是:不指责,不安慰,只复述对方最后一句话。一个曾把课本点火烧掉的女孩,第四次圈时开口:“我怕我妈哭,可我更怕自己哭。”黑暗里,只听见煤油灯“噗噗”跳火。第二天,女孩去找老俞,要回被没收的《化学必修一》,她说:“我想知道眼泪里有没有钠离子。”
三个月过去,孩子们可以请假回家。家长提心吊胆,却发现孩子主动把游戏机塞进衣柜,晚上十点催爸妈睡觉,因为“明天要回去插秧”。数据最直观:过去五年,从向阳中心离开的二百七十三名少年,一年内有二百二十一人重返校园,其中四十六人考上大专,九人读本科。没有媒体采访,老俞也不让宣传,他说:“孩子不是商品,别用‘成功率’标价。”
今年春天,中心第一次举办“稻田音乐会”。孩子们自己搭舞台,用旧水管做排箫,把数学草稿纸搓成纸炮当鼓。夜色降临,远处黄石港的灯火像一条倒流的银河,近处稻苗沙沙作响,仿佛在低声鼓掌。老俞站在最后排,手里攥着一张褪色的名单——那是十年前他班上“心理问题”最严重的学生,如今一半人回来看他,另一半人寄来稻穗做成的书签。他把名单折成纸船,放进田埂的水渠,让它慢慢漂远。有人问他:“这算成功吗?”老俞笑:“稻子只是站起来,还没抽穗呢,急什么。”
黄石的山依旧青,江豚偶尔跃出水面,溅起的水花像一声口哨,提醒岸上的人:成长不是直线,而是一次次弯曲后的回弹。向阳成长中心继续低调地藏在雾色里,不急着扩张,也不打算上市。老俞相信,只要还有家长愿意先学会“闭嘴”,就总有孩子愿意先开口,说出那句被作业、游戏、冷漠层层掩埋的——“我其实想变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