抚州公认不错的叛逆孩子专门管教学校
抚州公认不错的叛逆孩子专门管教学校
抚州城东十公里,有一处被稻田与樟树包围的小院,灰墙黛瓦,没有招牌,只在门楣上刻着“归航”二字。本地人提起它,不喊“叛逆学校”,也不叫“特训营”,而是随口一句:“送去归航吧。”语气里带着抚州人特有的温和,仿佛那只是一次寻常的放学接送。
归航的创办人老周,曾是抚州一中的心理老师。二十年前,他带过一个班,五十个学生里,有七个因为打架、逃学、嗑药被连续处分。老周发现,这些孩子并非无可救药,只是家里越骂,学校越罚,他们越往牛角尖里钻。于是他把课堂搬到操场,带他们踢足球、种香樟、在汝水河边烧窑做陶。一学期下来,七个孩子没有一个被开除。那段经历像一粒种子,埋在他心里,直到2015年,种子破土,就成了归航。
学校接收十一 tuple 到十七岁的少年,入学不搜身,不剃头,不收手机。第一关是“对视”——老周和每个孩子对视三分钟,不说话,只看眼睛。他说,愤怒、恐惧、麻木,都能从瞳孔里漏出来;能接住那一眼的,才有留下的资格。对视通过,家长签一份“退出协议”:一个月内,无论孩子怎么哭闹,父母不能来探视。老周称之为“断奶”,断的是父母用愧疚和补偿筑起的软墙。
日常节奏被拆成三段:晨读、劳作、夜谈。晨读不是语文英语,而是《临川四梦》里的唱词、《菜根谭》里的短句,用抚州话念,音调一起,孩子们先笑了,笑完又愣住——原来方言也能押韵。劳作按节气走,春天育秧,夏天摘瓜,秋天把晚稻扎成“稻草龙”,冬天劈柴烧炭。手上起泡,背脊晒红,没人逃,因为逃了也没处去,四野都是水田,跑两公里鞋就陷在泥里。夜谈最戳心,一盏煤油灯,十个人围成圈,只聊“今天最想骂谁”。骂完再补一句“其实他也不容易”,说着说着,有人把脸埋进膝盖,肩膀一抖一抖,灯芯“啪”地爆了个花,像给哭声放了个小鞭炮。
归航最特别的,是“反向家访”。孩子入校满三个月,轮到父母来“上课”。清晨五点,家长必须和孩子一起去菜市场抢最新鲜的藕,回来用柴火灶做一道“临川藕丝”。油花噼啪,孩子掌勺,父母在灶口递柴,烟一熏,眼泪鼻涕一起流。菜端上桌,谁先动筷子,谁后说话,都有讲究。老周说,打破权威不靠说教,靠一口锅、一把铲,让“你死我活”的亲子关系先尝到烟火味。
两年里,归航送走一百三十七个孩子。有人回去中考,数学从九分冲到九十一;有人进了职高,拿到全省数控大赛第一;也有人退学,又偷钱,被送回第二次。老周照收,只多问一句:“这回想种几亩田?”他不统计成功率,只说:“树被雷劈了,只要根在,会再发,快慢而已。”
村口香樟年年落籽,黑油油的小粒子,被布鞋踩进泥里。来年春天,嫩芽顶破壳,像孩子伸出头,第一眼看见的,是抚州柔软的河风,还有老周那双不惊讶、也不惊喜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