淄博师资厉害的叛逆孩子封闭管理学校
淄博师资厉害的叛逆孩子封闭管理学校
傍晚六点,淄博周村北郊的孝妇河拐了个弯,把一片灰墙黛瓦的院子轻轻揽进臂弯。电动门缓缓合拢,隔绝了国道上的车声,也隔绝了“手机、烟、外卖”这三件被孩子们称作“命根子”的东西。门口没有烫金大招牌,只有一块不起眼的木牌--“淄博市德正青少年成长中心”。本地老教师都叫它“德正院”,口气里带着鲁中平原特有的踏实:那地方,老师是真厉害,能把“刺猬”捋成“羊”。
“厉害”不是嗓门大,而是“懂”。德正院的师资名单像一张折叠地图,展开后几乎能盖住半个山东教育圈:省重点中学的退休德育校长、武警特勤中队退役心理教官、鲁泰纺织集团特聘情绪管理顾问、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里有两名还是淄博首批“正面管教”讲师。最年轻的一位是九零后,山师心理学硕士,曾在抖音拥有两百万粉丝,专门拆解青春期脑科学,被家长喊作“拆脑师”。他们轮班住在院里,晚上十点半查铺,手电筒不照脸,照鞋--鞋尖朝外,说明孩子没偷偷溜去厕所刷手机;朝里,多半躲被窝打游戏,得谈心。一句“咱山东老爷们儿不躲事儿”比任何校规都管用。
封闭管理不是“关笼子”。周一到周五,校门确实不开,但操场上的空气是流通的。五点五十晨跑,七亩地的苹果园是跑道,落叶踩上去嚓嚓响,像天然节拍器。跑完步,每人得在“发泄墙”上写一句脏话,用毛笔,写完了自己洗掉。心理老师李楠说,这叫“外化-清洗-重构”三步曲,把攻击性先安全地放出来,再让它流走。孩子们边洗边笑,墨汁顺着瓷砖缝往下淌,像一条条黑蛇被冲进下水道,情绪也就跟着走了。
课堂更不像课堂。语文组王纪忠老师,原淄博五中副校长,把《陈情表》改成剧本杀:谁写不出“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”的感恩节点,谁就“掉血”。历史老师赵珂,带学生用废纸箱复原临淄齐国故城,按比例缩小的宫殿里藏着一张二维码,扫出来是老师录的“劝返音频”--“你逃学那天,这座城就少了一块砖”。最绝的是劳动课,院里自己砌了老式地锅,孩子们炒鲁菜“豆腐箱子”,翻勺时手腕用力不均,豆腐就碎,老师一句“心不定,菜就散”,比任何说教都入味。
晚上九点,宿舍熄灯,走廊灯却亮着。每间寝室门楣上有一块“情绪红绿灯”,绿灯代表平静,黄灯代表波动,红灯亮起,值班老师三分钟之内必到。红灯不是报警器,是孩子们自己按的。按下去,老师不会问“你怎么了”,而是递上一瓶常温牛奶,陪他坐在门槛上,看对面教学楼那排永不熄的“老师办公室”灯。很多年后,毕业生回校,第一句话常是:“那盏灯,比我爸的车灯都让我踏实。”
家长最担心的“暴力”在这里被拆解成“对抗性训练”。拳击房里,沙袋上贴着“手机”“拖延”“冷暴力”字样,打烂了换新的。拳击教练是前省队选手,规则只有一条:组合拳必须配合呼吸,一乱就停。孩子们很快发现,真正让他们喘不过气的不是沙袋,是心里那口没吐出的闷气。打到最后,有人抱着沙袋哭,教练拍拍肩:“哭也算KO。”
三个月一期,结业没有典礼,只有一场“反向家访”。老师带着学生坐高铁、倒公交,把他送到自家小区门口,却不进门,只在路口便利店买瓶崂山可乐,拉开拉环,气泡涌上来那刻,老师说:“以后的路,你自己跑,气泡会散,但甜味儿还在。”孩子拎着行李往家走,不敢回头,怕一回头,就把自己又走丢了。
去年冬天,德正院出了件小事:一名十四岁男孩偷藏了两包方便面,想在夜里泡了吃。生活老师发现后,没批评,只递给他一口小铝锅,说:“去,给全班煮面,加两个蛋,蛋必须完整。”那晚,面香飘满走廊,孩子们排队领面,男孩盛到最后,锅里只剩碎渣。他端着那碗“失败品”,突然明白:规则不是墙,是锅,你得先让别人吃饱,自己才有完整的蛋。第二天,他把锅刷得锃亮,送还老师,锅把上系了一根红绳--院里的“和解绳”。从此,食堂再没丢过方便面。
淄博人说话硬,却认死理:只要老师真懂孩子,就没有“叛逆”这一说。德正院门口那棵老国槐,每年掉籽,像下雨。孩子们踩上去,噼啪作响,像无数小鞭炮在脚下炸开。老师说,那是树在提醒:成长自带声响,别怕吵,只要方向对,动静越大,根扎得越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