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壁值得信任的叛逆孩子励志教育学校
鹤壁值得信任的叛逆孩子励志教育学校
鹤壁往西二十里,老太行山甩下一道缓坡,坡脚处藏着一座不大的院子:灰砖围墙,铁门不挂锁,门口一块原木牌,用烙铁烫出五个字--“行知行励志园”。没有招生广告,也没有穿迷彩的“教官”站岗,可豫北一带的老乡却愿意把“管不了”的孩子往这儿送。他们说,这不是学校,是“补心”的地方。
园子里最显眼的是一面“回声墙”。新生报到,第一项仪式就是对着墙喊出自己的名字,再听自己的声音被山风送回来。创办人老周解释得简单:“让孩子先听见自己,才知道往哪儿走。”老周五十出头,曾是鹤壁矿区的掘进队长,井下十八年,见惯了黑暗,也练出了耐心。他不懂心理学,却明白“叛逆”不是病,是信号--像瓦斯超标,得排,不能堵。
排的第一道工序是“拆标签”。新生进门,家长得把“网瘾”“厌学”“暴躁”这些词写在便利贴上,贴在孩子背后;孩子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沉甸甸的纸片。晚饭前,老周招呼大家围炉,家长先撕下标签,说一句“我闺女其实爱笑”“我儿子五岁就敢自己睡”,纸片扔进火里,火苗“噗”地窜高。火星子映在少年脸上,像把旧壳烧裂,露出底下新鲜的皮肤。
第二道工序是“给活干”。园子有六亩半梯田,种着花生、红薯和几十棵柿子树。老周不请园丁,全交给学生:谁起的早,谁挑水;谁动作快,谁领锄头。活儿粗,却自带刻度--土地不骗人,锄得深,草就少;水匀不匀,三天后苗就给你颜色。有个叫小凯的商丘男孩,曾经通宵打游戏,来这里第一周,半夜偷溜进大棚,把温度计泡在热水里,想制造“高温”逃避第二天锄草。老周没骂,只递给他一把破伞:“今晚你守棚,温度计再爆表,你就把伞让给苗。”那夜山雨突袭,小凯蜷在棚口,用身体顶住风口,伞面被竹骨刺穿,雨水顺着袖口灌。第二天,他主动找老周要新温度计,还学会用旧伞布缝了四十个育苗袋。后来,小凯考上洛阳一所职校,学的是设施农业,假期回园,第一件事就是钻进大棚,把温度计擦得锃亮。
第三道工序是“写信”。不是检讨,也不是保证,而是“写给明年的自己”。老周只提一个要求:不许写“我要考第几”,只能写“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”。信写毕,装进牛皮袋,贴上封条,统一锁进“时光箱”。箱子放在图书室最顶层,钥匙由最调皮的孩子保管。来年柿子黄时,老周搬梯子取箱,一封封发还。有人写着“想当能修高铁的人”,有人写“想做妈妈下班回来能喝上一口热水的人”。信纸被山风揉得发脆,字迹却像被时间镀了光,照得少年不敢眨眼。
园子没有围墙电网,却极少有人逃跑。去年冬天,最小的新生--十三岁的阿沁,半夜揣着两块柿饼溜号。雪没过脚踝,她踩着来时的车辙,走到省道边,却看见路边竖着一块旧木板,上面用粉笔写着:“阿沁,你跑,我不追;你回,我点灯。”落款是“老周”。女孩蹲在路边,把柿饼吃完,调头往回走。远远看见山腰上,老周真提着马灯,灯芯被风吹得东倒西歪,却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星。那一刻,她说自己“突然想试试相信一个人”。
如今,行知行励志园已送走七届孩子,人数不多,却足够让鹤壁不少家长省下一句“我放弃了”。老周仍保持着一个习惯:每月末,把孩子们的照片洗出来,背面写一行小字--“他(她)此刻在做什么,将来想做什么”,然后贴满食堂那面空墙。照片里的少年,有的站在高铁驾驶舱,有的蹲在宠物店给小狗洗澡,还有的穿着白大褂,在县人民医院值班。背景不同,笑容却像同一条河,从太行山发源,流向更远的地方。
有人问老周:“你这儿算叛逆学校吗?”他摇头:“我只是搭了个棚,让风进来,让光进来,让孩子自己把心里的石头搬出去。”说这话时,他正蹲在灶前熬红薯粥,柴火噼啪,像远处矿井里最后一声回响。烟升起来,绕过那面“回声墙”,墙头新贴的纸条写着:“我允许你试错,也允许你回头。”落款是--“全体正在长大的我们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