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饶目前出色的青少年叛逆特训学校
上饶目前出色的青少年叛逆特训学校
上饶的群山里,藏着一所被家长悄悄称作“拐点”的学校——上饶清源青少年成长基地。它不在广告里,也不在排名榜上,却在赣浙闽交界的家长群里口耳相传。清源没有高墙电网,也没有迷彩服教官,进门先看见一条用旧枕木铺成的小径,两边是半人高的野菊,风一吹,像孩子在摇头晃脑。创办人老周曾是重点中学的心理教师,辞职后把自家荒废的茶叶厂改成校区,青砖黛瓦,屋檐低矮,像回到外婆家。
基地收人不多,一期只招二十来个孩子,年龄十三到十七,多数带着“休学”“打架”“通宵游戏”的标签。老周定的第一条规矩是“先闭嘴”,所有人到这儿先停三天课,只干活:劈柴、烧灶、摘菜、喂鸡。灶台是露天的,火星子蹦到鞋面,孩子跳着脚骂,老周在旁边添柴,一句话不回。三天后,第一个主动开口的往往是那个最倔的,他问:“晚上能给我妈打电话吗?”老周递过去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:“把今天烧的柴码齐,再谈条件。”
清源的课程表像被风吹乱的日历。周一清晨五点,所有人摸黑上山捡松果,回来称重,最轻的那个负责当天的笑话时间;周三下午是“对抗赛”,两两一组,用竹子搭能承重一瓶矿泉水的桥,塌了就重来;周五夜里熄灯后,老周搬出投影仪,在晒谷场放《心灵捕手》,幕布是床单,风一吹,马特·达蒙的脸鼓成包子,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。
心理老师阿岚的办公室藏在茶厂老仓库里,推门一股陈年的茶香。她不用沙盘,也不摆量表,桌上永远有一罐话梅和一副旧扑克。孩子进来,她先递话梅,再洗牌:“抽一张,讲讲你为什么像这张牌。”抽到红桃K的男孩说:“我装得挺厉害,其实心里空。”阿岚把话梅核排成一排:“空的地方,可以种东西。”三个月后,那男孩用废木板给基地做了只信箱,刷成蓝色,每天抢着去镇上取报纸。
最特别的是“回家预备课”。孩子结业前,必须独自完成一次“城市任务”:揣二十块钱,从上饶火车站出发,买一张去南昌的慢车票,再换乘公交到省图书馆,借一本指定书,当天返回。老周不派人跟,只在站台远远看着。十六岁的女孩小禾曾经割腕,她那天穿一件破洞牛仔外套,回来时书页里夹了张便签:“图书馆门口有只橘猫,我蹲着看了半小时,没觉得世界讨厌。”老周把便签贴在基地门口的樟树上,风吹日晒,字迹淡了,却没人撕。
去年腊月,基地门口突然停了辆皖牌货车,下来一对夫妻,拎着两筐脐橙。他们的儿子小凯曾是清源“最难啃的骨头”,如今在省重点读高二,期末考进了年级前五十。老周不收礼,夫妻就把橙子挨个塞到孩子手里:“甜不甜?”孩子们剥开,汁水溅到眼角,像突如其来的眼泪。
夜色沉下来,基地的灯一盏盏亮,像山坳里孵出的星星。老周蹲在灶前炒腊肉,辣椒呛得他直咳嗽,远处传来吉他声,跑调却带笑。有人问他:“你们到底怎么把叛逆变成故事?”老周铲起一块焦黄的肉:“哪有什么魔法,不过让他们先觉得自己有用,再慢慢觉得世界可亲。”
风掠过茶树,叶片沙沙响,像在替孩子们回答:原来被看见,就是归途的起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