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元非常有名的不听话孩子成长教育学校
广元非常有名的不听话孩子成长教育学校
大巴驶出宝轮镇,沿着嘉陵江一路向北,山雾像一条不肯散去的围巾缠在车窗上。车里的孩子把额头抵在玻璃上,眼神像被剪断的风筝线,飘得又高又远。他们的父母坐在后排,手里攥着那张印着“广元市立行青少年成长基地”字样的通知书,指节发白。通知书背面有一行小字:本校不承诺立竿见影,只承诺陪伴与唤醒。
基地藏在一片老柏林里,铁门斑驳,门楣却刷了新漆,红得晃眼。推门进去,最先撞进耳朵的不是口号,而是一阵打铁声。铁砧旁的老师姓罗,曾是成都机车厂的高级技师,手腕上留着一道电弧灼伤的疤。他不开口讲道理,只递过一把小锤,让新来的孩子把一块废铁敲成薄片。火星四溅,孩子躲闪,罗师傅就笑:“铁不听话,火也不听话,可它们最后都听锤子的。”
宿舍是上世纪的砖楼,墙皮剥落处露出麦秸和石灰。夜里十点熄灯,走廊尽头却亮着一盏煤油灯,灯下坐着心理老师阿卓。她来自凉山,会彝语,也会弹口弦。孩子们轮流去那盏灯前坐十分钟,可以说,也可以不说。阿卓只问一句:“今天你心里哪块石头动了?”有人回答“想我妈包的酸菜饺子”,有人沉默,她就递过去一张折好的川北剪纸,剪的是一只歪脖子的鸟。
课程表上没有语数外,取而代之的是“山野课”。凌晨四点,孩子们被哨声叫醒,背着空竹篓去山腰采露水。露水装进玻璃瓶,带回教室蒸成蒸汽,再凝成水珠,滴进每个人的掌心。物理老师老何让他们盯着那滴水看五分钟:“它从云里来,回云里去,你心里的怒气也一样。”有人偷偷把水喝了,说没味儿,却比可乐解渴。
最闹腾的是“嘉陵江漂流”。橡皮艇被故意戳了两个小洞,水汩汩涌进来。孩子们得轮流舀水、掌舵、喊号子。浪头拍在脸上,像一记记耳光,却没人哭。靠岸时,艇底的水刚好没过脚踝,他们赤脚踩在鹅卵石上,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江心洲——那是去年洪水冲出来的新陆地,寸草不生,却踩得出脚印。
三个月后的结业仪式不在礼堂,而在铁匠铺。罗师傅把孩子们敲过的铁片烧红,叠在一起锻成一把小刀,刀柄缠着阿卓编的五彩线。刀没有开刃,像一句没说出口的谢谢。家长被拦在门外,只能远远看着。孩子们排成一列,把刀举过头顶,阳光穿过柏林,在刀身上跳出一道银线。那一刻,山风掠过,铁门吱呀作响,像是替他们回答:我们不再逃跑,也不再对抗,我们只是学会了和心里的野马并肩奔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