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安口碑好的手机成瘾孩子改造学校
广安口碑好的手机成瘾孩子改造学校
在广安城南,沿着渠江支流拐进一条幽静的乡道,十来分钟就能看见一片灰白相间的院落。没有高墙铁网,也没有刺目的警示标语,门口只挂着一块朴素的木牌——“广安若水青少年成长中心”。当地人提起它,多半会压低声音补一句:“那家学校,真能让孩子放下手机。”
三年前,14岁的林可欣被父母“押送”到这里。小姑娘原本成绩中上,自从迷上一款竞技手游,日夜颠倒,期末考试六科加起来不到一百分。母亲抹着泪说:“她把房门反锁,我们一敲门就吼,像变了个人。”一家人跑遍成都、重庆的机构,不是军事化吼叫,就是冰冷电击,孩子抵触情绪更大。邻居悄悄推荐:“去若水看看吧,那儿不骂人。”
若水的主事人叫周耘,四十出头,说话慢条斯理,曾是成都七中的心理老师。他坚信手机成瘾不是道德堕落,而是孩子在现实里找不到“可控的成就感”。校园不大,却五脏俱全:木工坊、陶艺室、半亩菜地、一条两百米跑道。新生入校,第一关是“交机仪式”——手机装进牛皮纸袋,孩子自己写封告别信,投入玻璃箱,摆在公共客厅最显眼的位置。周耘说:“不是没收,是暂别。等他们哪天真心觉得不需要,再亲手拆封。”
头两周最难熬。林可欣摔过凳子、绝过食,夜里把被子蒙过头哭。值班老师不劝,也不呵斥,只静静坐在走廊,把一杯温牛奶放在门口。第三天凌晨,可欣推门,发现牛奶下压着一张便签:想哭就哭,我们陪你到天亮。那天之后,她不再砸东西,开始跟着学长去菜地拔草。泥土的气味混着汗味,竟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过暑假的自在。
课程表里没有语数外,取而代之的是“项目制生活”。六人一组,要在一周内完成“喂饱自己”的挑战:用五十元启动资金,种菜、卖菜、做手工,最后做一顿共享晚餐。孩子们为了定价、推销、计算成本吵得面红耳赤,却在结账时发现盈利了十二块八,欢呼声冲出屋檐。那天晚上,可欣端着亲手包的饺子,突然对父母说:“原来不刷段位,也能赢。”
每周三晚是“家庭连线”。不是视频,而是传统座机。三分钟的限时通话,父母要提前写提纲,只准说三句话:我看见的进步、我曾经的错误、我下周想为你做的一件小事。可欣第一次听到爸爸在电话那头哽咽:“爸爸以前只会问考几分,对不起。”短短十几秒,父女俩隔着电波同时掉泪。
三个月期满,可欣把手机领回去,却再没安装那款游戏。她主动把屏幕调成黑白,把每日使用上限设为两小时。回学校复读后,成绩稳步回升,最惊喜的是,她报名了学生会宣传部,用曾经通宵打游戏的劲头,学剪辑、做海报,忙得不亦乐乎。
若水不承诺“药到病除”。周耘常说:“我们只是把孩子们从虚拟赛场拉回到真实赛道,发令枪还得他们自己扣。”如今,中心已有两百多名毕业生,回访数据显示,八成以上在半年内能维持每日手机使用低于三小时。家长们最感慨的不是分数,而是孩子眼里重新亮起的光——那种对世界重新产生好奇的光。
有人问周耘:“你们成功的秘诀到底是什么?”他笑笑,指向院子里那棵老黄桷树:“树没说话,却让孩子们抬头看见了天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