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城师资厉害的叛逆孩子封闭管理学校
宣城师资厉害的叛逆孩子封闭管理学校
皖南的晨雾还没散尽,宣城西北角一处僻静山坳里,铁门缓缓拉开,迎面是一块不起眼的青石,上头刻着“知返”二字。外人叫它“叛逆孩子封闭管理学校”,本地老师却只说“回炉班”--把走偏的火苗重新锻成可照夜的灯。
校长姓阮,曾是省重点的特级教师,拿过全国赛课一等奖。四十岁那年,他亲手把沉迷网游的儿子送进外省类似机构,半年后接回来的少年眼神空洞,像被抽掉骨头的风筝。阮校辞了公职,跑遍全国“拜师”,把军事教官、心理师、非遗老匠人和退役拳击手一并拉回皖南,租下废弃茶厂,自己画图纸隔出宿舍、沙盘室、木工坊、朗读亭。别人问他图什么,他咧嘴:“赎罪,也赎人。”
学校常年只收三十人,入学先“归零”--手机、名牌、耳钉统统收进木箱,换上粗布工装,编号代替姓名。第一天夜里,不少孩子骂娘、踹门、绝食,阮校不劝,只在走廊支一口铁锅,熬红豆粥。米香顺着窗棂飘进去,凌晨两点,第一个少年端着搪瓷杯出来,后面跟着一串,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,像一队沉默的问号。
课程表不按语数外排,早晨五点环山越野,回程路上背《离骚》;上午练拳击,下午学徽墨描金,夜里写“罪己书”。心理老师江雁把沙盘摆成一座空城,让少年任选模型,有人放坦克,有人放骷髅,也有人只放一棵歪脖子树。江雁不解读,只递过去一张纸条:你放下的不是玩具,是心里的钉子,拔不拔随你,但墙会疼。
最野的孩子叫阿泽,十五岁,三进派出所,父亲扬言要断绝关系。来的第二周,他把宿舍床腿锯了半夜,准备翻墙,结果踩断瓦片,扭了脚。阮校背他去镇医院,路上阿泽张嘴咬人,阮校任他咬,血浸透衬衫。回来第二天,阮校把阿泽的木工项目改成“做一把椅子,要能坐住自己”。阿泽花了二十天,刨了拆、拆了刨,成品歪歪斜斜,却结结实实承受住一百三十斤的重量。他抱着椅子去办公室,闷头说:“给你坐,别背我了,沉。”
改变发生在细节。夜里十点,宿舍熄灯,阿泽会摸黑把大家乱扔的鞋摆成一条直线;朗读亭里,原来结巴的女孩能背完《滕王阁序》,声音像山涧撞石;周末家长探视,铁门两侧各站一排少年,齐声喊“叔叔好,阿姨好”,家长们愣住,继而号啕。那场面不像汇报演出,倒像迟来的开学典礼。
六个月期满,宣城下初雪。阮校给每个人发一张车票、一枚校徽,背面烙着“知返”二字。阿泽把校徽别在父亲衣领,父子俩在雪地里走了半小时,脚印并排,谁也没说话,却像一场迟到的握手。
外人问成功率,阮校摇头:我不统计“成功”,只记账“回头”。三年里,一百零四个孩子离开,九十六个后来发过短信,内容只有两个字--“在呢”。他说,这就够了,山里的雾再浓,也遮不住想往上长的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