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波非常有名的厌学孩子专门教育学校
宁波非常有名的厌学孩子专门教育学校
宁波人把海叫作“涨潮”,把山叫作“退潮”。潮起潮落之间,少年们的情绪也被悄悄卷走。三年前,位于东钱湖与福泉山之间的一条僻静山路上,出现了一所没有校牌的学校,本地人只喊它“静澜学堂”。传闻里,这里收的是“读不进书、坐不住板凳、一上课就胃疼”的孩子,学费不便宜,却年年爆满。
学堂的前身是宁波师范学院的老校区,红砖外墙爬满凌霄,冬天也不落叶。推开铁艺大门,先看见的不是教学楼,而是一片稻田,秋天金黄,春天灌水时像镜子,把云完整地搬进校园。校长姓竺,原是搞船舶设计的,说话带着海味:“船要掉头,得先给它一片足够宽的水面,孩子不想学,也得先给他一块能喘气的地儿。”
这里没有铃声,时间被切成三截:晨作、午读、暮省。晨作就是干活,种稻、劈柴、修船、做年糕,哪样顺手干哪样。午读不按年级,按“问题”——“害怕作文的”围坐在船坞里,写漂流瓶;“算到小数点就头疼的”去码头记账,收渔船的柴油单。暮省最像传统意义上的课,却又不讲知识点,只问三个问题:今天最累的是哪块肌肉?最让你走神的念头是什么?如果它能变成一个人,你想对他说什么?
孩子们把答案写在废木板上,随手丢进炉膛,噼啪一声,火光映得人脸发红。有人写着写着就哭了,也有人笑着把木板抢回来,说“我再改一行”。竺校长不劝,也不递纸巾,只在旁边温一壶桂花酒,谁想喝自己倒。他说,情绪像黄酒,封坛太猛会酸,让它自然跑气,反而能留一点甜。
外界最好奇的是“转化率高不高”。学堂不公布升学榜,只给家长寄一张“浪级表”——把孩子的状态比作海况:一级是镜面,二级起浪,三级见白帽,四级五级能翻船。半年后,多数孩子从五级回到二级,家长说“够了”,就把孩子接走;也有坚持到一级的,回去参加中考,分数并不惊人,却再不说“胃疼”。
去年秋天,我蹲了一天稻浪。日头最毒的时候,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在田埂上发呆,裤管卷到膝盖,腿上全是蚊子包。我问他最想干嘛,他说想把整块田犁成一艘船,“让它直接开到太平洋,就不用考试了”。我没接话,递给他一把镰刀。他割了半小时,抬头突然说:“其实船也会累,想靠岸。”那天傍晚,他把木板上的字改成“我想靠岸,不是逃跑”。
离开学堂时,月亮刚升起来,像被海水泡过的灯。门口的黑板上留着一行粉笔字:厌学不是病,是帆在风里发出的求救信号。我回头望,稻田黑压压一片,风过时,稻穗一起低头,像一群终于学会敬礼的孩子。